Sylvia

缘更博主,脑洞写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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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旌奚】赤心

本文为旌奚脑洞文之一。

最近颇受糖渣的刺激,连连深夜脑洞大开,于是只好提笔写下。

背景信息交代一下,人设还是那些人设咯,但是既然说了是旌奚文,主角必然以小两口为主。

主角:萧平旌、林奚

配角:蒙浅雪、荀飞盏、蔺九


那一年,炽阳挂幕,但周身如置冰窖。

他站在长林府前,一夜。

一宿竟熬了微边的白发,却再也无法跟大哥诉苦,原来,有些苦,难咽到,无法对人说。

掩目数刻,他咬了牙,转身,提着沉步,缓缓离去。


其实也并不是真的那么放不下。

如果可以,他其实愿意从此匿迹潜形,逍遥江湖,再不问世事。

其实也并不是真的那么能放下。

如果可以,他想要提枪上马,手刃口舌之臣,还长林一片丹青留史。


可是,他竟什么都不能做。

皇后对他说,太子太小,若过分仰仗长林府将,未来再有群臣弹劾,她会让长林府一口不留。

大嫂对他说,平旌,你大哥唯一的血脉,我想为他留下。

老阁主对他说,平旌,长林风骨,需继书,回来,静待吧。

她走之前,留下片语,平旌,再难过也莫要怪自己,你活着,对我来说,比什么都重要。

终于,他看着府封,人散。退了,也隐了。回琅琊阁,活着,等。

等什么?他并不确切知道。但,总会有答案。


数年,顷刻间。


看着蔺九送上的精致锦囊,发了许久的懵。蔺九从来不和他计较细节,随意地递来,随意地夺回。

但这次,竟是老阁主临终前留给他的,说是,他数年前提的问题,这里面是答案。

转眸看向窗外连连的青葱绿山,多年前,兄长大约也是这样凝视着一切吧,无法决定什么,也无法改变些什么。


平旌,门外嫂子敲了下门,唤他。

他不动声色,悄然将锦囊收入袖中。朝大嫂面露柔色,莫不是那小子又跑不见影了,大嫂寻来?

我这就帮你找小子去。他起身准备跨出门。


不是,别忙。大嫂拉住他,是我有事找你。

他止步,疑惑抬眸。大嫂眼里是久违的舒朗喜色。于是站定,直身倚柱,微笑看她,等她开口,倒不似从前那般会急性子催促她了。

嘴边郁郁了几回,大嫂终没忍住,落了话,平旌,故人登门了。

他疑惑了半响,眉微蹙,哪位故人?

这几年隐迹的日子里,除了飞盏曾为他故来访一次,几无门庭。

嫂子紧张地抓了抓他的臂,缓了缓,是,林姑娘。

身形一顿,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,他竟转了身,上了门檐,朝着前阁使着轻步飘去。

浅雪笑叹了一声,谁说这小叔子真的脱洒正行,敛起喜形之色了。不过其实,还不是那要紧的人罢了。


这些年,他在等的,除了老阁主的锦囊,还有一人。


前几夜,宿在琅琊山脚。明明只是半山之隔,她竟没有任何勇气逾越半步。

揣着平安锁又一夜沉思后,她终是收拾行装,结了宿账,迈着疾步往山上去了。她不敢回头,不敢停下半步,怕是一停,她又要攒几年的勇气再往他靠近一步。

她其实不胆小,但是对着他,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会在意。在意到,依傍着勇气,去克制脑中关于他的所有。


风冽了一刹。面前站了个人。

蔺九,她来了,对么,在哪?语气中带着极强的期盼和愉悦。

蔺九竟忽然有点眼热。到底有多久了,没再见到他这样如年少时的急燎匆忙。

这些年,他愈发沉稳,束发精装,目色稠深,像极了他那战场献魂的兄长,却少见了他本身跳脱明朗的性子。

蔺齐领着去了西厢客房落了脚,说是要去药阁处拜会,算刻钟……蔺九不似年少时玩笑他,正打算直言奉告。

风再一冽,人不见了。

……该到药阁台下了……

竟恍如隔世般了。也许,那女子,是能再次点燃他的吧。蔺九想这样相信。


步子终在见到她瘦弱的背影时,克制了下来。


不是没有悔的。大哥之事,其实于她最是无可罪责的那个,他却偏气上了她。

不是没有怨的。他气在一时,她却躲了他这许久。

不是没有恼的。这些年的书信去往,竟能忍着不回复他只字片语。

她可知道,除了嫂子和侄儿,他梦里念着,舍不下的人,只有她了。

怕不是就是知道,才揉捏得他如此不留情么。


松柏之间,佳人楚立,轻颔回首。见到立在十步开外的他,微愣,讶于他轻功的长进,竟已可十步不察。

垂眉莞尔,轻轻唤了他一声,平旌,好久不见。


嗯,是很久不见了。他压下胸中万臆。


我……她,其实会来拜会药阁,不过寻个借口出来措辞罢了。可词还没成句,他竟就现了身。一刻间,她连呼吸都没控制好,又怎知,该说什么呢。

你……他,太多话在嘴边。最想问的,不过是她到底是怎生的铁石心肠,对他不顾不管,不闻不问。


十月底的山台上,初冬的风,不入骨,但是拂面狠戾。


她把外衣紧了紧,缩了缩颈子。

他心抽了一下,脱下披风围了她。

她身子挪了挪,他以为她要挣,力道粗了下,眉头紧着,却柔着声线说,别动,听话,别冷着,我不想干嘛。

她才反应过来,他误会了啊,竟不知怎的,心底甜了下,脸却也红了。

林奚真好看啊,他想。多年前,仅一面,她就入了他的眼,他的心,只是彼时不察。

那时,他只是傻傻的觉得,她认真的样子好看,看诊的样子好看,看书的样子好看,整理药草的样子好看,生气的样子好看……当然,最最好看的,是她浅笑的样子。


这些年过去,他越发的俊秀挺拔了,不似从前明艳,却深沉风发。一样的耀眼。

她虽未近他身旁,却也一直耳闻他的三两事。琅琊山上的,北境的,东海边境的,齐州历城的,庙堂之上百官齐谏的。

可,他却忽然无甚动静了。是在布局什么?在忍耐什么?还是在候着什么?

也许,他只是需要一人陪他念叨吧,一如从前,她猜。

蒙家姐姐丧夫如诛心之痛,一如母亲当年,自是不会跟他开这个口的。

那便由她来罢。

一切,终归,是天意。


东海再次大举犯境了。她犹豫了许久开的口,竟觉得有点傻。他,会想听这么。

嗯,知道。啊,她竟,也是为他故而来吗。

濮阳樱煽动元启夺了兵符。

嗯。

好像,屯了近十万精英兵马在京西城外。

嗯。

据闻,皇上久不得上殿,太后也久不闻其声了。

嗯。


她说着,他听着。仅是单词回应,但情浓不露。他,到底是怎么忍的。


平旌。

嗯。

起兵,勤王,可好?她终于炯了眼神,直视着他。


这次,他没再回应。看向她,又不似。她从来江湖悠远,从来不理国政,从来不提庙堂。从来,都是他提,她默。

此时,并不愿深究其因故,怕是一腔热血空起忧难。

可,又难平浊思。

是她提了啊,怎知情况到了如何的境地呢。


好。

许久后,风中,此话十分磁性润耳。

她知道,他并不是为了她回的此一字。也并不是那么容易,那么轻易回得此一字啊。

所以,这一字,温度有多灼人,她深知。

平章大哥,叔父,长林男儿的他,从来没忘过,没犹豫过呢。一股蕴热便晕了眶。

娘,终究,是我自己,送他回到那个身份呢。

可,这次,我想的很清明,不悔。


去之前,我还有一事要做。他凝着她的脸。

嗯?她惑然。

找蔺九,帮我寻三婶娘,和她小女儿。

她听后一惊,反应道,要做甚。

退回旧约。他云淡风轻般,可,却说着最想对她说的话。

林奚,这些年,就算我没说,你也知道,我并不再怨你、气你、恼你了吧。

她低头不语,心底明镜,当然知道。那么多白纸书信。

大嫂说,若真的放不下,便认了就是。所以,我认了。

她再次惑然。

他轻笑,我心里记挂着你,大约这辈子,也只能认了你一人。旧约怕是不能再守了。三婶娘的女儿若是嫁了,那是好的,若是还未嫁,那也可顺理成章再觅良缘。不必受我勤王所累。

他,在做最坏的打算。

她心跳的有点快,脱口,不会有事的……

嗯,可你,我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了。放了你,我舍不得。不放,如果我回不来……


她扶着胸口闷了口气,不会的,我等你回来。不管去哪,要走要留,要一起。

该,高兴吧。总算说了想说的话,而她,也收受了他的心意。可,此刻……


她从颈子掏出了一个小锁,平安锁!

这……他眼都直了。

这旧约,我不同意退。她笃视着手中温热的平安锁。

你想退的话,可不作数。


他思绪翻腾了好久,气了,笑了。终是不知如何是好。轻轻揽过她,闻着她清香的秀发。醉人。没忍住狂跳的心,把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,听她一声惊呼,竟让他觉得十分愉悦。

哼,让你耍我这些年,林奚,你真过分!


你到底是喜,还是气啊,傻……话还没说完,他便印上了她的唇。

天知道,得多努力,才能压制自己紊乱的呼吸、错乱的思绪、恼怒的情绪。


如果我不逼你,是不是就打算,一辈子不认这旧约了?他趁她换气迷蒙时,轻言发难。

我……你……什么时候知道的!轮到她恼了。

他把她轻轻安抚在仍然起伏不定的怀里。她聪慧心细,却忽略了他从来不输她。

那些年,他只想着她,当然考究不了大嫂大哥还有父亲的种种暗示。

可,这些年,那些无数个在屋顶看着月华斟酌回忆的时候,自然细细可考了。他若再没想明白,他也就真的不配成她夫君了。


我明日就启程去齐州见荀大哥了。再次开口,语调沉了些,却不郁。

等我回来,陪你去祭拜三婶娘,可好?

好。她轻喃。

如果,我回不来……

没有的事,我等你回来,一起走。

……好!

他诺了,她便笃定他会守信。


他待国,从来一片赤。

他待她,从来一颗心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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